—溯衍—

【忘羡】飞来峰 · 十二(上)

——>神叽×魔羡

——>无脑恋爱小甜饼,私设漫天、胡说八道

——>人物是墨香的,一切OOC和智障都是我的罪过

 

——>简介】

蓝禁言与魏喧哗的一十三朵命运火(lang)


已更章节见文末合集 或 楔子


 


——拾贰·从心·上篇——

 

       天尽头,云深处。

       月沉日升,缥缈云雾将响彻仙府的晨钟余音散入芝兰芳草之间,绕西缘小院盘旋几圈,终于消失在微风中。

       魏无羡迷迷糊糊地在藤床边摸索几下,拎起一个酒坛来抱在怀里,十分爱惜地用掌心搓了搓坛身,正准备揭封往口中灌时动作忽然一顿,半眯着惺忪的睡眼低头晃晃酒坛,确定内中的确是空荡荡的,这才想起自己并不在随便峰上。

       这整个房间的内部格局、所有陈设的安排都与他在随便峰上的小屋一模一样,连床下酒坛的位置都与他习惯的分毫不差,只是此处并非无相境中,空了的酒坛并不会随他心思续满,惟独此时会忽然让魏无羡生出几分在外暂居之感。

       蓝忘机去他那间小屋的次数屈指可数,能做到如此地步实属不易,魏无羡已不知这是他近日第多少次感叹蓝忘机的周全细致。

       他胸中一热,忽然很想见到对方,哪怕只是看他一眼、和他说上一句话也是好的。

       魏无羡盘腿坐起来,随手揉了一把脑袋,伸着懒腰慢慢走出门去。

       如他所想,云深不知处这座闲置许久的小院外间当真和过去毫无分别,连门口那株聒噪的回声藤也壮实得很。魏无羡当日进门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它,还颇为好奇地搓着手凑过去,结果手指伸了不到一半,那藤竟立刻就叽里呱啦念起了云深不知处的三千条训诫,把站在底下仰着头准备笑的夷陵老祖惊得目瞪口呆。

       数日过去,魏无羡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来,几乎可以顺利接上它们的话、也能在响亮的念诵声中安然大睡到正午,是以此时一开门没听到那阵熟悉的聒噪,他当真还有点不习惯。

       两个传讯仙童来时就见他静静站在藤下,也不知想些什么。自打在因果台上目睹对方旁若无神地与秣陵散仙对话的场面,他们也终于对“传说中的魔族”有了一点概念,只觉得魏无羡除了话格外多、又消失得特别快,似乎也并没有没什么可怕的,反倒是很有趣,弄得他们既有些跃跃欲试地想跟对方说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两个小家伙凑在一起,低着头你戳戳我肩头、我拽拽你袖子,磨磨蹭蹭好半天都没决定是谁先去,再抬起头来时那位魔族的奇怪魔君已经蹲在了他们面前,托着腮晃着头笑眯眯道:“小仙使,找我吗?是不是含光君回来了?”

       仙童挺胸抬头站直了身还没有蹲着的魏无羡高,毕恭毕敬的一礼看上去倒是十分端正,左边稍高些的那个仰着小脸道:“回魔君,含光君还未回云深不知处。”

       魏无羡被这一声“魔君”喊得满身鸡皮疙瘩,搓着胳膊道:“不用这么客气,我还真没做过什么魔君。二位小仙使若不介意,可以直呼我的名姓。”

       “那怎么——唔!”右边稍矮些的仙童脱口便是一声惊呼,被同伴一下子捂住嘴,左边的仙童保持着那个姿势道:“那我们,称您为前辈可好?”

       魏无羡乐得不行,面上还绷着一点前辈的威严,点头时险些就要笑出声来。

       左边的小仙童放开同伴,拉着他一礼,脆生生道:“前辈,青蘅君有请,劳烦您随我们去一趟因果台。”

       魏无羡心中大奇,却还是点了点头,跟在他们后面慢慢悠悠地走,心道自己怎么每次出入云深不知处都要到因果台走上几趟,若非他确信天界没有随意抓他们魔族定罪的癖好,差点要开始回忆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做了什么坏事。

       若非要说“坏事”,大概也只有至今仍赖在云深不知处不走这一件,但这也是因为这些天他一直没见到蓝忘机,想等他一起回无相境而已。魏无羡暗自点头。

       说来奇怪,往常蓝忘机返天界司刑最多也不过两三日光景,偏偏这次带上他一起就耽搁了这么久,整个云深不知处敢跟他说话的小仙童也没有哪个知道他们含光君去了哪里。除蓝曦臣外的其余四人已在当日返归无相境,算来如今也只有魏无羡一个外族还在此逗留。魏无羡并不想给蓝忘机再多个“交友不慎”的名声,心道稍后见了青蘅君定要问问蓝忘机在忙些什么,也免得给他添什么麻烦。

       两个小仙童人小步子也小,魏无羡脑子里的念头转了几百个弯,三人还是没有走出云深不知处多远,他强行忍住摸一下两个小家伙脑袋的冲动,憋着笑开口道:“小仙使,其实我认得路的,要不二位先回去忙,我自己去找青蘅君便是。”

       二人停下脚步,右边的小仙童方才便一直好奇地眨着眼睛盯住他看,此刻终于忍不住仰头道:“这是我二人的任务,不把您送到我们是不会走的。”

       魏无羡摸摸下巴:“真的要这样?”

       两个小仙童齐刷刷点头,两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一派天真坦荡。

       “那好吧,既然如此就只能得罪了,”魏无羡小声叹了口气,双手迅速一捞,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小仙童夹在胳膊底下抱起来,掂了掂笑道:“走喽!”

       因果台上一片空旷,魏无羡把两个用小手捂着眼睛、却又从指缝间偷偷看他的小仙童放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四处张望道:“青蘅君是还没到吗?”

       两个小仙童头摇得像拨浪鼓,稍矮些的小仙童惊魂未定,说话都有些结巴:“青青青蘅君只说在在在在因果台下下下下下面!”

       稍高些的小仙童看上去镇定些,慢慢呼吸了两次,稳了气息才道:“青蘅君嘱咐,只要跟您说在因果台下便可,您自会知道去何处相见。”

       魏无羡盯着正中的因果镜看了一阵,疑问几乎就要从喉中涌出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蹲下摸了一把两个小仙童的脑袋,道:“劳烦二位小仙使陪我来这一趟了,那我走了。”

       二人把遮着脸的手放下的工夫,魏无羡便又一次消失无踪了,稍矮的仙童在原地转了几圈,晕头转向道:“思追,他他他怎么又不见了,不会是从因果台上掉下去了吧!”

       被叫做思追的仙童站在原地眨了眨眼,也有些疑惑不解,他道:“我也不知道,前辈来去的速度实在太快,应不至于如此不小心。”他拽拽对方的袖子,“走吧景仪,我们还要回去给前辈院子里的藤浇水呢。”

       

       

       高崖之下,最初阻隔视线的混乱气流已早被忘羡二人清理干净,望不到尽头的幽深潭水依旧散发着彻骨寒气,岸边怪石嶙峋、寸草不生,潭中却不知为何隐隐映出些鲜亮的绿影。

       魏无羡一个恍神,落在岸边时脚下便打了个滑,险些坐在地上。半空中卷过两道带着带着凉意的清澈灵流,在他下意识要撑在地上的两肘后托了一下,魏无羡借力站直,起身时忽然想起过去似也曾有相似的经历。

       在他还很小、连路也走不稳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周围光秃秃的岸边,不过当时他是急着从魏长泽的肩头往下跳,如今却是自己从万仞高空上落下来。

       “慢一点,不妨事。”

       不远处传来的那个温和的声音当时也是这样讲的,亦如此刻这般带着一点笑意。

       魏无羡回身行礼道:“青蘅君。”

       青蘅君微笑还礼,引他向自己来处的方向缓步前行,道:“魏公子可还记得这里?”

       魏无羡笑道:“您问的是我哪一次来?如果是跟蓝湛一起闯出去那次,我倒是记得;再小一些的时候,几乎已经没印象了。”

       青蘅君望着远处幽深的潭水,极轻地叹了一声:“真的已经太久了。”顿了顿,他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笑意再度回转:“可以给我讲讲你和阿湛是怎么从这里闯出去的吗?”

       魏无羡脚步微顿。

       数千年间,即便是在云深不知处、在蓝启仁与蓝曦臣口中,也从未听到有人用如此亲昵温柔的语气这样称呼蓝忘机,那两个字仿佛带着什么奇妙的力量,忽然让他心胸中一片柔软。

       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青蘅君转头笑道:“这孩子,是不是特别闷,好几天都不说上一句话?”

       魏无羡陷入回忆之中:“话,倒也是会说的,就是让我不要说那么多话……”

       他零零碎碎讲了些二人最初怎么遇见、怎么在偶然间寻得关窍、又怎么慢慢熟稔起来的小事,越说越觉得有趣得很,说到最后憋笑憋得脸颊一阵发酸。

       “……那时候我总觉得禁言术实在是个不讲理的术法,蓝湛那会儿是得有多讨厌我,才会连话都不愿意让我说,这可真是……”但现在不论他说什么胡话、做什么怪捣乱,蓝忘机都已不会再禁言他,甚至不会有任何阻拦,魏无羡反倒开始有点不习惯了。

       他正想着,青蘅君忽然道:“那如今呢?”

       魏无羡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青蘅君却似是觉得自己方才一问有些突兀,摇头道:“没什么,听魏公子说得这样详细,不由自主便想知道更多的事,是我失礼了。”

       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对方既如此说魏无羡也不好再问什么,便将注意力转到了他处,这一看才发现,周遭虽是依旧一片荒凉光秃,却不知何时已渐渐暗下来,他不禁回忆了一下自己方才似是说了很久,竟连时辰也忘了。

       魏无羡虽觉得自己一向记性不怎么好,大部分事情他都不怎么往心里去,更不必说花心思记住,但独独与蓝忘机有关的一切,就像在他心口正中穿了一条长线,一分一毫都不曾遗落,哪怕他不再有肉身寄托神魂,只要一想到那些事,胸口也总是热的。

       跟一个完全陌生的外族,在一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相互照顾着亲手撕出一条生路的感觉,不论过了多少年魏无羡都无法忘记。

       尤其那个人还是蓝忘机。

       青蘅君转过头时见他正捂着胸口,便问道:“有何不妥?”

       “没有没有,随便放放。”魏无羡后知后觉地把手放下甩了甩,见前路已被一片参天巨木阻隔,问道:“青蘅君,我们到了吗?”

       “这便是我请魏公子过来的目的,”青蘅君微微摇头,道:“求借阁下佩剑一用。”

       魏无羡仰头向上望去,这才发现并非是天黑了,而是上空处萦绕着无数密匝交织的魔气,将古木树冠间漏下的缝隙尽数堵住,这才使四周变得漆黑一片。

       魏无羡挥袖将上方的魔气暂时聚拢,头顶却也并未亮起几分,心道:“难不成青蘅君想借随便来砍树?虽然我也确实经常拿它切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砍树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应当不会,他老人家总不会跟我一样无聊。”

       哪知青蘅君当真向他一颔首,魏无羡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青蘅君召出一把极其朴素的灵剑,出鞘三分的白色剑芒甫一靠近前方便自动退了回去,悬在空中一动不动,青蘅君安抚一般拍了拍剑鞘,还鞘时极轻地叹了口气,道:“如你所见,我的剑无法靠近这片巨木。”

       魏无羡脑中忽然闪过一念,瞬间将很多他过往隐约觉得奇怪的细节拼凑到一处,他道:“青蘅君,小辈有个问题想请教。”

       青蘅君颔首道:“但说无妨。”

       魏无羡将一片枯萎的落叶移到水面上,只见那叶片表面迅速结了一层寒霜,心中便更确定了从前的猜测:“这里就是幽冥在神界的源头吗?”

       当初他与蓝忘机一同离开此地时,只觉得这潭水冰寒异常,是以三个月间甚至没怎么靠近过水边;但今日他甫一落地便开始注意这汪深潭、不时就要看一眼潭中倒影的变化,直到青蘅君的佩剑出鞘、对着一半根系浸没在潭水中的参天林木显出几分敬畏时,魏无羡才终于将所有细节连在一处去想。

       “虽非源头,但此地流动之物确为幽冥之水。”青蘅君面上现出几分怀念之色,微笑续道:“幽冥能有今日平静之景,还要多亏藏色仙君当日急智。”

       魏无羡过往从没听过这回事,讶道:“我娘?”

       青蘅君目光穿过巨大的林木群望向深处的幽冥,缓缓道:“当年不夜天四处抓捕年幼落单的妖族为饵入衍沧之溟试炼,内子为救同族不慎被卷入幽冥,情急之下强行破开了正处于薄弱时期的幽冥结界,致使洪流奔涌外溢,将神魔两界的间隙化为万里冰川。先父为补结界不幸陨落,舍弟与我亦重伤难行,幸而长泽兄与枫眠兄发现异动冒险相救,藏色仙君……借舍弟须发为凭依,倾尽灵力造出了两片松林,暂时止住了幽冥水流外溢之势。而后数百年间,长泽兄与藏色仙君时常来此试验稳定之法,以因果台琉璃阵为护持,最终将此处与幽冥原本的入口打通,借仙魔之气彼此牵制排斥之力疏通谷中残存的暴戾之气,后来舍弟说服众神将因果台移至此处上空以作镇压,这才有了如今的平和。”

       魏无羡眨了眨眼,许久后才转头看向上方那道易入难出、即分即合的结界,不解道:“那我要是当真一剑砍了这些树,岂非将您与我父母的心血尽数毁掉,这又是为何?”

       青蘅君将佩剑收入袖中,道:“谷中所有术法皆依仗藏色仙君维持,自他二人陨落后巨木便失去护持,数千年来已生出自己的意识,不再受我兄弟二人控制,近来渐渐开始阻隔幽冥水流,长此以往必会因一方入口彻底闭合而使流散在外的水流迅速冲撞出口,后果不堪设想。砍断巨木疏通水流仅为权宜之计,若魏公子另有良策尽可尝试。”

       “暂时还没有,但还有另一件事想请教。”魏无羡看向潭中微微波动的水流,“这一路走来,我们所见的水中所映之物与岸上景象全然不同,是幽冥之水的幻象吗?”

       青蘅君微微摇头:“是记忆。幽冥结界破开前,被冻结在冰川之中的生命尚有意识残存于此,冰川消融后记忆便被永远地留在了幽冥之水中,遇生灵来此时常会映出倒影试图求救。”

       但在幽冥迷失之人、逝去之物,到底已是永难回头,幻影也终归只能是幻影。

       “好,我明白了。”

       魏无羡缓步走进林中,在最粗壮的那棵树下盘腿一坐,双手掌心覆地,开始与松林中四处飘散的游魂意识对话,许久后微微点头,起身向整片林木深深一礼。

       脚下的土地忽然晃动两下,林木正中让出了一条阔道,魏无羡猛地按住袖口,诧异地抬眸望去,在路尽头隐约看到了两道久违的剑光。

       他心头剧震,身形一闪立刻出现在那处,半跪在微湿的泥土上深深呼吸两次,喃喃道:“终于找到你们了。”

       青蘅君随后行来,在看清被魏无羡身形遮住的两把佩剑也恍然一悟,心中涌起了一阵极深的悲痛。

       魏无羡半抱着的两把被藤蔓缠满的佩剑正是魏长泽的“赤霄”和藏色的“青云”——若非佩剑自始至终镇守在外,当年的族中暴乱中二人或许还有机会撑到莲花坞来援;但同样,幽冥结界凶险异常,若骤然失去灵剑镇守不知何时便会轰然崩塌,顷刻间必将有无数居于沿岸的魔族和对岸的神族因此丧命。

       灵剑扎根极深,显然它们的主人从未动过召回双剑的念头。

       数千年匆匆而逝,无主的灵剑灵力已日渐枯竭,濒临沉寂时总算等到了惟一在世的主人来见,也算是功德圆满。

       “辛苦了,以后有我。”

       灵剑微弱的光芒闪了闪,在魏无羡语声落下时终于彻底归于沉寂。

       许久后,魏无羡拍拍袍袖站起身,转身笑道:“古树们应允会再独自支撑结界一阵,之后的事情就交给我和蓝湛吧,幽冥的两个窟窿破了这么多年,也该好好堵一堵了。”

       青蘅君神情微动,最终还是没有问他究竟是如何打算,只一礼道:“那便有劳了。”

       魏无羡侧身避开,没有再说什么。

       

       二人走出深谷时外间天色已再度亮起,魏无羡神情轻松道:“青蘅君,蓝湛这些天到底去哪了,是有什么要事在忙吗?”

       青蘅君停住脚步,转身正对向魏无羡,郑重道:“此处没有旁人,我想请魏公子坦诚告知方才那个问题的答案。”

       见魏无羡露出疑问神情,青蘅君注视着他的眼睛缓缓续道:“如今,你是否仍旧认为,阿湛并不愿与你相处?”

       魏无羡双目微睁,忽然想起那日在金鳞台上蓝忘机蹲在他面前的种种情状,神情柔和了一瞬,心念一动,旋即便明了对方话中之意。

       他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去,坦然道:“老实说,我从未试图揣测蓝湛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说什么、做什么,在我看来从来都再自然不过。”

       越是理所当然、越是习以为常,越是容易忽视太多重要的存在,却也正因如此,不知不觉始终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

       “但我自己如何想,却是确定的。”

       而今平衡忽然被打破,也该轮到他去踏出新的一步。

       “我和他在这里相识前才刚刚丢掉大半条命、也失去了很多重要的人,但从遇到他开始,只要一看到他,我就想着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他们的生命可有漫漫千万载,祸福种种、劫缘重重,但只有蓝忘机能让他觉得,活在这世间真好。

       “所以这个问题,我想听他自己回答。”

       顿了顿,他忽然笑道:“不过这答案晚辈心里已经有数,只是存着点贪心,想他能亲自说出来罢了。”

       青蘅君半晌后才将他说出口的意思完全消化,慢慢露出一点无奈的笑意:“阿湛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他认定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变。”顿了顿,他道:“只是现在,他可能暂时无法回答魏公子的问题。”

       魏无羡笑容一顿,便听青蘅君续道:“他不见了。”

       “不见了?”魏无羡张了张嘴,有些呆愣道,“他这些天一直都不在云深不知处?”

       青蘅君微微摇头,道:“公务之外,我们从不主动过问他去留任何地方的打算,毕竟过往他不在静室便是在因果台上。当日自因果台返归,他曾来见过我一次,此后便再无音讯。”

       魏无羡眉头一点点拧起来。

       他想了想,道:“青蘅君可否告知,蓝湛当日找您说过什么?”

       青蘅君并未避讳,道:“他说,想去一趟幽冥。我今日找魏公子来,也是因为约定之日将至,希望知晓他的去处。”

       魏无羡虽是个甚少在乎礼法规矩的人,但眼里终归也是有这些东西的。在他看来,天上地下再找不出几个比蓝忘机更守礼重诺的人,如今这般情形实在太不寻常。

       少了对话声,周遭便静得有些骇人。魏无羡盯着深潭发了一会儿呆,忽然道:“青蘅君,晚辈冒昧问一句,你们云深一族与幽冥之间是有什么约定吗?”

       青蘅君拘起一捧水,手中水竟未凝结,他道:“幽冥之水离源而凝,乃是无丰沛灵力护持所致,若以上等灵器封存、或灵力强大者触碰,便不会生变。”

       魏无羡想起自己从前也一时兴起借过幽冥水去魔界制敌,试探着俯身将手探入水中又收回,果然并未感到什么不适,又道:“蓝湛当年用一个小玉瓶盛过这里的水带回去,看上去倒是毫不知情的样子,他过往从未随您入过幽冥吗?”

       青蘅君神情一滞,垂眸道:“你二人初遇时他年岁尚浅,我便没有带他去过。云深不知处内亦有一汪幽冥之水汇聚而成的深潭,他幼时时常触碰,而今不知为何却似是不记得了。”

       魏无羡眨了眨眼,电光火石间忽然通了一窍,心中一动,立刻起身道:“我去找他。”

       青蘅君不知他想到什么,却也没有阻拦,只见魏无羡走了两步又忽然顿住,难得地有些迟疑道:“青蘅君,晚辈还有最后一个的问题——方才林中亡魂提到,另一入口处有一把灵力强劲的灵剑与一把残剑镇守,是您与尊夫人的灵剑吗?”

       青蘅君似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之中,许久才微微一笑,道:“从前我终年忙于修补幽冥结界,能为她做的真的太少,而今‘晨雾’在何处、‘朝露’便在何处,这是我惟一能继续陪伴她的方式。”

       魏无羡回望了一眼密林深处,郑重道:“我们会尽快回来。”

       他身影消失得太快,快到站在原处的人甚至没来得及将最后一句想说的话说出口,但想来他们经事已久,也不必他再去嘱托什么安危轻重。

       青蘅君轻叹一声,在天光下微阖双目,静立许久,向深林尽头深深一礼。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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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不要脸地私设了忘羡爹娘的佩剑名,原著中并没有任何相关设定描述,都是我在胡编乱造,不要上升原作哈,看完本篇就赶快忘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下篇在明天哦[疯狂明示.jpg]喜欢请大声说出你的心声哦(≧∇≦)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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